2019年1月26日 星期六

認識十年的日本朋友



2018/11/24
意外的是睡的還不錯,雖然早上被出門的其他房客吵醒了一下,但他們離開的早,我隨後又補睡了一下。

醒來,東西收拾收拾便離開。我也不先去下一家旅館放行李了,把包背在肩膀上,走到田町站搭地鐵到神宮外苑看銀杏,然而,銀杏還不是最美的狀態。

我決定到市郊的善福川綠地。到外苑前站搭地鐵銀座線往西,銀座線和京王線可直通運轉,我直接坐到永福町站下車。

離開東京都不過一小時車程,氣氛卻大大的不同。這一片住宅區都是兩三層樓的矮房,街道非常的安靜。太陽出來露個臉,隨即躲到厚厚的雲層之後。陽光灑下來的短暫時刻,小鎮的時間好像走的更慢。

走到大宮八幡宮,發現很多家長帶著穿和服的小孩子到神社參拜。神社裡差了很多旗子,旗幟上寫著最近是七五三節。上網查了,這是日本的傳統節日,父母會帶著三、五、七歲的小孩子穿著正式服裝到廟裡祈福平安。

我逛了一陣子就離開,沿著善福寺川河岸散步。這裡沒有遊客,只有附近居民來這邊晨跑散步,非常悠閒。不過卻沒看到幾顆楓樹,反倒是兩旁的櫻樹看來都有一定歲數,兩邊的樹枝條都延伸到河上,想必櫻花季節一到,這裡會是很美的櫻木花道。

經過幾座社區規模的棒球場,看看小朋友比賽;經過幾顆變色的樹,駐足觀賞。這邊幽靜悠閒,住在這裡應該是蠻舒服的,距離東京也不遠。

走著走著,天氣又變得陰沉了起來。我下午兩點跟日本朋友有約,我跟他約好下午2點在東京大學附近的本鄉三丁目車站見面,正好可從南阿佐谷站搭丸之內線直達。

上次跟她的對話是四年前的事情,那時候她很猶豫要不要回京都。如果要回京都的話,可能要跟男朋友分手,但是留在東京的話,生活卻又不習慣。當時,我很認真的回了她很多話,大意是我認為她應該遵從自己內心的想法,我沒有明說,但意思是鼓勵她回京都的。

我在電車上回顧這段對話,感到很心虛,還好她完全沒把我的話聽進去。那次對話後有天我在臉書上看到她結婚的訊息,最近也生了一個小孩子。

現在看來,我那些話是很狂妄的。其實人活在這個世界上,按照自己的願望,真正的自由自在的生活,那是很難的,如果真的那樣子去生活的話,面對的新的問題可能讓自己後悔選擇如此。其實,所謂「自己想要的是什麼?」這個問題本身就是問題,因為世事都是不斷變化的,自己的心態也是。自己要的是甚麼從來不是固定的,有時候自己不過是被這個問題給弄迷糊了。

可能自己根本就不明白自己是在為了甚麼而生活,去思考要甚麼又有甚麼意義呢?我們最好不要把自己的意志的地位放得太高了。2013年那次旅行對我的意義如今想來不下於2010年那次,因為那次使我覺悟到,我沒有辦法,也不喜歡那樣漂泊的生活。那次旅行讓我更認識了自己,我對旅行不再有不切實際的浪漫幻想。背包客對我來講只是一種體驗,我不會讓它變成我的生活方式。

阿梓小姐傳簡訊給我說她已經到車站。

我真不敢相信,自從在南京的青年旅舍認識阿梓,已經十年過去了。

見了面,我問她老公怎麼沒有一起來?她說她老公很害羞,讓她自己好好休息出來跟朋友敘敘舊吧。我們到東京大學走了走,我發現東京大學裡面的銀杏樹還不錯。我們到學生餐廳喝咖啡聊聊天。我說,我很謝謝她當時完全沒有聽我那些廢話。她說當時是很糾結,但也不像我以為的,好像整個生活都被壓得死死的,好像非得馬上做決定,要不然生活沒辦法繼續。她說到底要不要回京都,她有空就會想,不過生活就是走一步是一步吧。聽她這麼說我就放心了,總之她的人生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。

並不是每個人都像我一樣,在面對一個問題總是要很用力的去想,非想得很透很徹很清楚不可,我總是無法放寬心的走一步是一步看著辦,我是個偏執的人。做了決定之前非常糾結,但好處是做了決定之後就勇往直前。

她老公放棄了醫生的工作,選擇回到東京大學攻讀博士班,我想他是一個非典型的日本人吧,灑脫的放棄既有的好工作。這讓我又想起昨天旅館那位法政大學的Tauchi同學,雖然很殘酷,但現實是只有強者才有選擇的權利,只有強者才有資格思考他想過怎樣的生活。

後來我們去旧岩崎邸庭園走走,其實天氣不好,再加上聊起天後,也沒有那樣的心情去細看。阿梓陪我到上野站搭車,我們走過上野公園不忍池去車站,我說她下次全家一起來台灣玩吧。

晚上,我到秋葉原走走逛逛,跟昨天晚上的新宿一樣,獨自走在東京鬧區,一一方面感受這個都會的繁華,一方面感受人我之間的巨大疏離,以前的我會是微微感傷,現在的我則既有感傷,也有品嘗,細細的品味著這種微妙的感觸,好像獨自喝酒一樣,既是品酒,也藉由酒意來觀照自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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