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3/07/12
睡的不好,一早抵達張掖。
其實,如果前天抵達吐魯番火車站時,耐著性子排隊買票,應該可以買到往蘭州的票的吧?但是有可能真的沒票了,而我隔天在代售點買的票是人家後來退掉的;其實我應該把票拆成兩段買,一段硬坐,一段硬臥,這樣還是可以盡早到蘭州。而不是現在一大早抵達張掖(這班火車接著會往北開進寧夏,不到蘭州),然後下午三點半才坐上往蘭州的火車;其實這邊往蘭州的大巴很多,而且又快,我應該照原本的設想,進了張掖後馬上直奔汽車站搭車往蘭州的啊!
煩死了,還是乾脆耐著性子,稍作休息,把張掖逛一逛吧。
在車站旁的小雜貨店寄存包包,搭上公交車往市區;到了肯德基吃了早餐,走到市中心發現鼓樓大整修,被包了起來;繼續走去大佛寺,大佛寺還不差,待了蠻久,路中又經過一座塔,叫做萬壽寺,想必也是古蹟吧。沒有買票進去看,而是在旁邊的廣場椅子上坐著看小朋友打籃球。萬壽寺的鴿子特多,多到像蚊蟲一樣。
在張掖只是轉轉,附近城郊的馬蹄寺、山丹軍馬場沒有時間也沒有精神去了,又晃進書店翻書。中國的書店普遍有股沉悶的氣息,雖然乍看種類繁多,但是可以感覺出在某些類別是付之闕如的,想必是經過政治篩選的結果。
很累,幾次都坐在椅子上打起瞌睡。總算捱到下午三點半的火車。
上了火車,聽見有人在說閩南話。直到他提到高雄,我才確定他是台灣人。便開口跟他搭訕了幾句。得知我也是台灣人,大叔便和我一直聊天。他是一個來大陸作生意闖蕩了三十年的人。
他有許多話題,包括大陸的生活,哪裡找省錢的住宿,以及做過的生意,跑到新疆要做的項目等等,不過我不是很有興趣,沒多久就有點想擺脫他。只是大叔很友善,頗為達禮,不會死纏不放。
此時已經了進入河西走廊,維吾爾人的比例減少許多,這個車廂只有一對維族祖孫,這位維族爺爺要護送孫女到西安給親人。雖然語言不是很通,仍可以感受的出這位維族長者有禮、謙和的氣質。同車的小夥子和維族小女孩說話,教她幾句漢語,和她玩遊戲,似乎感到很新鮮。不過,這位阿克蘇來的漢族小夥子不斷重複的教她說「你好」「你好」,一直重複個幾十次像個跳針的唱片機,聽的還蠻煩的……
從吐魯番到蘭州這段穿越河西走廊這段路的風景令人印象深刻。南北兩面的山脈連綿不絕,坡度河緩的草地從山腳延伸到路所在的谷地,有時火車沿著山麓緩緩繞行,從車窗往外望去可看見長長的火車沿著山劃出優美的弧線,背景的遠山頂還覆蓋些未盡的殘雪,近景的坡地是蔥綠的嫩草地,此番景象一直存在我的記憶中,我總記得鬱悶的自己躲在車廂抽菸時,往外看去的這片美麗風景,這是我永遠的中國火車旅行記憶。
深夜十點抵達蘭州
打定主意不理會在車站外喊客的師傅,直接走到外面攔車。
不過,要到青旅的車費多少我毫無概念。於是先隨口回應了幾個師傅,他們一喊價三十,我就揮揮手離去。倒也不是在演戲,而是真的太貴了。
走到巴士站牌瞧瞧,能搭的公交車都收班了。回到車站前的大馬路攔車,一個師傅就說十五塊,只有剛才的一半!?馬上上車!師傅先告知我,他還會再順路載幾個客人。這在大陸是很常見的現象,我不以為意。
我隨口問問:「不會太遠吧?」
師傅回:「反正我騙不了你。」
師傅既然打開天窗說亮話了,我豈有不信?
這家青旅不大好找,位於一個園區的後面建築,一進門,前台阿姨表情就不大對勁,原來是沒有空房了。她說估計另外一家青旅在這個旺季也客滿了。前台阿姨以及工讀生小哥態度很好,很客氣,說要是不嫌棄可以在舞台觀眾席打地舖或是睡沙發。我瞧了幾眼,決定打地舖,因為看來觀眾席上還比較好睡。只收二十塊錢。
這家青年旅社很特別,它其實和一家小劇場是結合在一起的,氣氛和所有我住過的青旅相去甚遠,條件不算好,公共衛浴到了晚上沒熱水,屋內燈光昏暗,牆壁上貼滿了各式各樣的海報,有各式各樣的組織都和此店有連結,如馬隊、登山隊、徒步旅行等等,而也有獨立的地下樂隊在此演出,整個旅社像是公社一樣,居住區和公共區沒有明顯區隔,裡頭許多人在聊天,有種亂糟糟而又自由的氣氛。但是,我對這個氣氛頗為反感。連澡都不想洗,只想明天一早趕緊離開。
說實話,我在這裡感受到的是一群自以為在流浪的年輕人的虛張喧嘩,在克難的歇腳處和陌生人高聲聊天,滿足了他們可以說「我也曾經那樣」的虛榮。
心情不好,抽了幾根煙,刷完牙洗個臉,就到地舖上躺下睡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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