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6年11月12日 星期日

傷痕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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傷痕

說任何看似與過去的記憶再不相關的灑脫的話語都是謊言。

必須承認,翻開了最底層的心房,比任何的蟲翅都要脆弱,輕易地即被捏碎。從不曾正面的回應,「你變的非常多啊!」這樣的讚嘆,因為怕那被比較的樣本,那個過去的自己,不堪的自己,當時的樣貌的浮現。

淚水滿盈像個懦夫,片片割傷自己的魂魄,離魅魍魎般,遊走於熙熙攘攘之間,我不想去和記憶中的那的我面對面,我不敢面對那份自我之傷痛,不論已經經過多少年,以後再多少年,我想我都很難去正面的好好端詳,那個憔悴的自己,是如何殘破,像一塊廚房角落的破布,隨便丟擲在地踐踏,也無人理睬疼惜。之後就再也不想直接正面的面對這樣的事實,用了再多的文字隱約閃躲,爲的就是不想面對傷口之事實,傷害之細節。

當無可預知的對話突如其來,在沒有心理準備之下事件之降臨,你以為過去的傷痕被撫平的了無痕跡,事實上瘡疤仍在夜裡暗暗騷動,騷擾你的神經,使你不安。

我為什麼要自去招致這些傷痛?是否太過自以為,而踏上一條其實更讓自己暴露於過去之傷的荊棘之道上。

在時間的河流上,從無可能真正自絕於兩岸風華,也無法迴避急湍險灘,即使是在看似平靜的河段,暗藏的漩渦仍可能席捲小舟於瞬間。

我輕划孤舟,時間看似靜止,但其實,靜默仍然會累積點滴微殤,只待另一個急流,或者暗潮,它們便自心底騰上,在心口盤旋。

過去太年輕,也許不明白,現在略有年歲,於是體悟到,人的前半生,衝撞的都是大愛與大恨,慢慢到了後半生,則是在和記憶釋出的傷痕作妥協、談判、偶爾則是衝撞,消融。一生平淡,也許也就一生平庸,一生轟轟烈烈,也許,只是害怕那時間微殤之折磨。

11/12/2006 Milstein